第6章绝境求援第四节：险入泥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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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山脉的寒风如利刃般刮过陈玄策的面颊，他裹紧厚重的牦牛毛披风，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前行。玉符残片在怀中微微发烫，与远处雪山之巅的冰川产生奇异共鸣，仿佛在指引着通往泥婆罗的隐秘路径。随行的吐蕃向导次仁指着云雾缭绕的山谷，用生硬的汉话说道：“翻过这座山，就是加德满都谷地，但最近边境查得严，阿罗那顺的密探...”

话音未落，山道旁的灌木丛突然传来窸窣声响。陈玄策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却见几只受惊的雪豹幼崽窜出，身后紧追着一位身着藏红僧袍的苦行僧。僧人面容枯槁，脖颈间挂着的骨串上刻满梵文，见到陈玄策一行人，突然伏地叩拜：“莲花生大师的预言应验了！持玉符者终将到来！”

陈玄策扶起僧人，发现他掌心赫然画着半朵莲花——正是戒日王旧部的暗记。僧人从袈裟中掏出一卷残破的贝叶经，上面用朱砂绘制的路线图与他在吐蕃得到的密信完全吻合。“阿罗那顺的黑甲军已控制边境关卡，”僧人压低声音，“但明日正午，会有一支运送佛像的商队经过，你们可...”

次日，陈玄策扮作商队的护卫，头戴铜制面具，腰间佩着泥婆罗特有的弯刀。商队的木轮车吱呀作响，载着的佛像表面涂满金粉，却在玉符残片的感应下，隐隐透出异样的青芒。当车队行至边境关卡时，十几名头戴孔雀翎羽头盔的士兵突然拦住去路，他们的铠甲上刻着阿罗那顺的曼陀罗徽记。

“打开所有木箱！”领头的士兵用长矛挑起陈玄策的面具，“听说有个大唐使者在往泥婆罗逃窜，带着...”他的目光突然锁定在陈玄策腰间若隐若现的银鱼符，“这是什么？”千钧一发之际，商队首领掀开马车帘幕，露出里面供奉的湿婆神像：“军爷，这是献给泥婆罗王的贡品，耽误了吉时，您担待得起？”

士兵们面面相觑，正要强行搜查，远处突然传来悠扬的法号声。陈玄策怀中的玉符残片剧烈震颤，光芒透过衣料，在地面投射出莲花生大师的法相。士兵们惊恐地后退，领头者的孔雀翎羽竟开始自燃，发出刺鼻的焦糊味。“是...是神灵降罪！”他们连滚带爬地逃开，商队得以顺利通过关卡。

进入加德满都谷地时，夕阳正将王宫的金顶染成血色。陈玄策望着宫殿飞檐上雕刻的大鹏金翅鸟，玉符残片的光芒与塔顶的宝石相互辉映，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梵文咒印。当他跟随商队进入王宫广场时，却见阿姆苏·瓦尔马正与阿罗那顺的使者激烈争执，后者手中捧着的黄金匣子里，赫然躺着半枚玉符碎片。

“泥婆罗王难道要背弃与天竺的盟约？”使者的声音尖锐刺耳，“阿罗那顺陛下说了，只要您交出陈玄策，愿以十倍的香料...”他的话被陈玄策突然的大喝打断：“瓦尔马陛下，莫要被豺狼的甜言迷惑！”

全场哗然。阿罗那顺的使者转身，眼中闪过杀意：“就是你！害死了数百名天竺勇士！”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活人皮缝制的曼陀罗图腾，“看看这诅咒，都是拜你所赐！”说着，竟从袖中甩出一条布满倒刺的铁链，直取陈玄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