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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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号，职业联赛倒数第四轮。雷霆客场虚空，拿了7分。

雷霆本来就没养几个闲人，轮换期间不可能主力换阵，也就是轮流休息而已，但这场比赛不仅主力全上，还打得很暴力。尤其是顾明悦，吃了火药一样，擂台上一挑二，团队赛在敌方一波连环鬼阵爆炸的大幅优势前提下，翻盘成功，在场粉丝都快跳起来怒骂“不可能”了。游弋其中的神枪手身影有如灵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快，精准的预判有如神助，打断了逢山鬼泣两个关键的技能，切开了双鬼的联络。

电视台选择了这场转播，这是本赛季雷霆为数不多的转播赛事之一，结果在赛季末尾给当天的收视率创造了一个小惊喜，解说员两次脱口而出“神了”，还迅速地成为了当天的网络热搜。

随后的发布会上，人们能明显看出雷霆队长的疲惫。有记者提出质疑，在季后赛前夕如此用力过猛是不是太冲动了，顾队长莞尔一笑，双手合掌撑在唇前，是一个讨饶的小动，分外可爱，顿时提醒大家她还是个一个不到十九岁的小姑娘。

但她这个动是很自然的，没有刻意卖弄的意思，桃花眼笑了一双弯月，说话的声音柔和而镇静：“是有点冲动了，心情不太好。”

坦诚以告，大家反而纷纷理解了。发生在她身上的这出闹剧从上周日晚上开始，这两天才落下帷幕，缠了整整一周，是够让人烦心的。顾明悦发了她哥哥的照片之后，很多人就怀疑起那个帖子的真实性了，随后有几个博主直接站出来，表明帖子里的其他照片都是自己照的，纯粹是偶遇顾明悦，那些关于钱色交易的联想全都是撰帖人居心叵测的臆造。其中把签名和口红衬衫摆在一起造成了最糟糕误会的那人还做了一番真情实意的忏悔，更说要直播上门求原谅，被其他人斥骂为想红想疯了，灰溜溜地缩了回去，但真相好歹得到了呈现。

紧接着雷霆官方发声，要追究造谣传谣者的责任，有两个蹭热度瞎编乱造的人被抓捕，处以行政拘留，但令人遗憾的是，最初那个发帖人却没有找到。此事把粉丝们都气得不行，为当事人，顾明悦受的委屈可想而知。

还有额外的波折，有些人看这个问题铁板钉钉了，又回到最初关于奢侈品的问题上去，说谁叫你这么张扬，不怪人家做点合理联想。这一小撮人当然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连路人都看不过去了。随后却有小道消息流传，挖出顾明悦家境不凡的消息：是从她哥哥身上着手的，有姑娘认出来，说这是我学长，校园男神级别的人物，似乎家境是很好的——那不就是顾明悦的家庭条件很好吗。但这些也就是流窜在网上各种角落里的坊间传闻了，得不到证实也没人较真，只能从类似雷霆外宣部的一个成员发过的微博，声称顾队长大手一挥直接送出价值上万的旅行，这样的消息中得到一点点佐证，人家哪是大手大脚、不知轻重呢，根本是有底气，大方。

不管还有多少衍生消息，正头是这样被解决了，却并不改变它有如一颗耗子屎的性质，顾明悦受其搅扰，也只是心情不好冲动了一些，而不是状态消沉，没什么不能原谅的。没看整个战队都打得很猛吗，估计大家这一周都一样，不顺气。

记者们这才被提醒了似的，针对这一诽谤诋毁事件向顾明悦抛出了问题，她只说了句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更加理性地对待未经证实的消息。

更多的却是不该由她来讲了，免得像是抱怨。不过奇怪的是，这场如此有看点的比赛，她却没有做更多努力把话题中心拉回比赛内容上，而是随便记者提问，又随便答一答，直到新闻官宣布结束。

和虚空的人在走廊里简单地打了个照面，就错开了，而且让对方先行。今天的比赛对于雷霆来说不意味着如何的波澜，对手却必须接受他们将和季后赛无缘的结果了。最终是百花拿到了最后一张门票，而虚空四年来首度落出八强。

张奇还想去奚落一下那个刚刚擂台赛上把他打得很惨的小哥儿杨昊轩，也不看人家还比他大上两期。顾明悦把他拽住，冷了回脸，他又瑟缩了回去，既服气又不服气的样子。

虚空的正副队扭身看见后头这出小小的争执，李轩好脾气地笑了笑，吴羽策则是表情平淡，见队长没有说话，也没开口，然后他们直接走了。

方学才拉了一把张奇，批评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是你打赢了别人吗？”

张奇辩称虽然擂台赛上大意失荆州，但是团队赛里我揍回来了啊。

“那开始被连套两个暗阵差点没命的不是你？”

程泰一脸老实地堵他话，这种实在人的真话才最有杀伤力。

顾明悦抬手揉了一把张奇刺猬一样的脑袋，心里叹息，说：“今天我们发挥得确实不好。”

团队赛前几分钟虚空是占有不小优势的，毕竟是他们的主场，洗点狂魔吴羽策在这场点的是偏阵鬼的流派，联盟最好的组合之一的实力在一波嵌套的鬼阵之中得到了完美的展现，而雷霆则是不太协调，张奇冒进，刘皓脱节，险些被人冲脸一波推。最后能够翻盘，只是顾明悦抓住对手实际上忧虑重重的心理，强破双鬼，虚空开始自乱阵脚，一连串指令下去，雷霆重新夺回防线，然后组织反攻。

比赛才刚刚过去，虽然胜果喜人，但大家也没有忘记实际的情形，加上单人赛全灭，方才的发布会上又被特别提出的雷霆的弱项，沉甸甸地压在队员们的心头，当即又有了几分寂然。

顾明悦哭笑不得，能不能成熟一点，别像小孩子似的有糖吃就笑，被批评就丧气？正想说也不用这么严肃啊，就听刘皓开口道：“小顾你干嘛这么严厉，我看大家打得还是不错的。”

“嗯，结果还是很好的，大家辛苦了，”顾明悦肯定地说，语调放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复盘再说吧。”

队友们闻言也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虽然确实缺少点自我压力，但无形之间，大家是很信服顾队长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比赛结束当晚，本来就是一周之中最放松的时候，完成了一件任务，第二天天亮再开启新的一周。

只有队长队副要梳理比赛更辛苦一些，复盘要一般要抓紧时间，趁印象最深刻的时候最吃教训。雷霆一般是第二天上午就开会，不过客场的日子得看具体情况，毕竟还有旅途的问题，这一回雷霆定的机票是明天下午的，那就早上在酒店里开会。

顾明悦更为挑起这一责任，刘皓个人战术素养是不错，却对比赛分析缺乏深度，也不知道是不喜欢还是不适合。之前他自告奋勇负责过几次，顾明悦从旁补充，倒是像伤了他面子似的，后来也就渐渐不干了。

戴妍琦洗澡出来，顾明悦已经看完了一遍视频，把要点都整理出来了。

五月的x市是白天是夏晚上带凉，戴妍琦穿着睡裙冲出来还是嚷嚷着要开空调，顾明悦打了个哈欠，说随便你吧，就收拾起东西进浴室了。复盘做顺手了，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何况雷霆现在比她刚接手的时候稳定到不知哪里去了，并不累人。

不过等她出来，戴妍琦还是温柔甜蜜地表示悦悦你太辛苦啦要不要我给你按按肩膀揉揉腿？顾明悦警惕地回答不用了，同时护住身上的痒痒肉。

戴妍琦似乎有点异乎寻常的兴奋，趴床上玩手机，还声情并茂地念了几个段子，顾明悦起初还配合地笑，之后就没动静了。

“你要睡了吗？”

戴妍琦问。

“不睡，聊会儿天。”

顾明悦说。

“哇，好难得，快到十二点了哦。”

戴妍琦之前深有体会，很信服顾明悦的生物钟，除了工，一般娱乐并不能占用她的休息时间。

“对，不睡。”

戴妍琦挤眉弄眼起来，“跟谁聊天呢？”

“你猜？”

她想了会儿，语出惊人：“孙翔？”

“为什么？”

顾明悦没料想到是这个答案。

“马上挑战赛决赛了啊，”戴妍琦觉得理所当然，“你不是一直很关注的吗？嘉世跟兴欣……哇，叶神真牛逼，他真的拉了支战队，要跟嘉世一决雌雄了。”

顾明悦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点头，“你提醒得对。”

“我提醒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