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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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辆军用吉普悄无声息的驶离了几乎已经空无一人的霖市。

军用吉普行驶的声音吸引了无数丧尸追在车后面，但车里的人也不管，只一味的开着车，穿行在遍布着废弃车辆的城市街道里。只有在那些丧尸快追上来的时候，一蓬火焰会突然在那群丧尸身前炸开，把所有丧尸包围在火焰之中，阻挡他们的去路。

墨初坐在副驾驶上，探出头往后去看，看到追着他们的丧尸被火焰拦住了，这才回过身冲厉沉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厉沉却停下了车，说：“走不了了。”

墨初抬起头往前看，发现还真走不了了。

前面本来就不怎么宽阔的街道上，三辆小轿车撞一团正好把前面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的车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墨初看着就心累的叹了口气。

墨初要车的时候要的痛快，那时候她是末日第六年的思维，末日第六年，车辆极为重要，没有车辆想往其他基地去几乎是寸步难行，所以她要了一辆车子为代步工具。

然而她忘了这是末日最初，满大街堵的全是废弃的车辆和人类的尸体，路况十分的糟糕，如果只是追求代步工具的速度的话，她还不如找排长要辆军用摩托走的快一点。

他们昨天把需要的晶核收集了个差不多，又带着搜集来的满后备箱的食物离开，但两个多小时也没走出几里地。

厉沉下了车，墨初也跟着下了车，最后小金从后座窗户里钻了出来，两人一狗看着面前把路堵的结结实实的这三辆车。

墨初上前看了看，发现在这三辆车里，两辆车是空荡荡没有人的，也不知道车主是死后成了丧尸的口中餐还是变成丧尸了，而另一辆车里，墨初看到了一具人类的尸体。

这具尸体的身上没有丧尸的攻击的伤口，但他的脖颈上却有一道切断动脉的刀伤。

墨初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末日之后，没有死于丧尸，却最终死在了自己同胞手里，多讽刺。

她转过头，对厉沉说：“绕路吧。”

厉沉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一次绕路。

墨初坐回副驾驶，看着正在开车的厉沉，突然不期然的想到了昨天。

昨天晚上，厉沉吸收了他的第一颗晶核。

厉沉拥有强大的异能，不管是在异能品质还是在异能强度上都比别人强大的多，墨初本以为他吸收第一颗晶核的时候也应该会顺风顺水，但没想到，差点儿出事。

厉沉在吸收了第一颗晶核之后，反应非常大，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墨初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但那一瞬间，他的体温急剧升高，手腕上的青筋几乎要冲出皮肤，指甲在一瞬间泛起了灰色，眼看着就是要二次感染病毒的症状。

墨初吓了一跳，她不敢犹豫，正准备采取强制措施中断厉沉的第一次吸收，他却又突然睁开了双眼，仿佛是清醒了过来，但那一双眼睛却泛着红色，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平静中带着癫狂，绝对不是清醒过来后会有的眼神。

那一瞬间墨初的警惕达到了，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厉沉”，那双眼睛就看了过来。

看的墨初心中一颤，一股战栗的感觉自脊骨升起。

但他却仿佛又被那一声唤回了神智，那一双眼睛犹豫挣扎了片刻，居然渐渐的褪下了红色，拥有了属于人类的色彩。

他看着她，迷茫之后，是一片海一般的平静。

那是属于厉沉的眼神。

他这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有惊无险，那一刻，墨初是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

当厉沉用他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居然觉得她的名字居然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好听。

——万幸厉沉挺了过来。

她那时候，脑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但是事过之后，墨初却又觉得很疑惑。

一般而言，越是强大的异能者在吸收晶核的时候感染的风险就越小，厉沉拥有如此强大的异能，又怎么会在吸收晶核的时候差点儿栽跟头，甚至连她也不如？

上辈子的厉沉可是人类中默认的最强者，不可能说是他异能的问题，厉沉的异能如果还有问题，那半个异能界差不多都该歇菜了。

那么只有可能是厉沉自己的问题。

他在吸收晶核的那瞬间，他在心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连他都方寸大乱到甚至来不及抵挡那股能量？

但是交浅言深，她自认虽然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她和厉沉之间的联系就没断过，但就交情而言两个人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于是厉沉不开口说，她也不问。

只不过今天上路的时候，厉沉沉默了很多。

虽然他往常也不是多言的人，但墨初就是能感觉出今天他不一样。

可能是她看厉沉太久了，厉沉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怎么了？”

墨初也不想提昨天的事，于是眨了眨眼睛，问：“你也开很久了，要不要停一下我换你？”

其实墨初自己是没有驾照的，上辈子这辈子她都没来得及考驾照，但上辈子末世六年，她不可能不会开车。

厉沉摇了摇头，“我不累。”

墨初就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