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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没有一丝温热光照的上午，显得空气都干燥许多。
过几日就是立冬，天气逐渐转凉。
枯黄的落叶随风纷飞，落入听雪馆内，拂起屋内的月白色窗纱，缺月领着一群端糕点和果饮子的婢女过来，与在门前站立的疏桐相视一笑，疏桐轻声说：“进去吧，娘子她们都等着。”
缺月点着头，回眸看向满地堆积的落叶，挥着手示意她们进去。
屋内温度适宜，没有寒风入内，冯媪正整理程灵然的床铺，忽的见程灵然床榻边上花瓶装的兰花已枯死，无奈摇摇头，伸手拿过那个花瓶。
眼尖的锦瑟见冯媪手里那个花瓶，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不是谢敛送的花吗？
就算程灵然不说，她们也能猜到。
锦瑟连忙拉扯程灵然的衣袖，小声说：“冯媪手上的花瓶不是娘子放在床边的那个吗？”
正和沈柚说笑的程灵然面色一顿，迟疑地看过去。
“冯媪。”程灵然叫了一声。
冯媪颔首应是，指着手上的花瓶，“这兰花都枯死了，还是换掉吧。”
“您放那，我现在不想扔。”程灵然脸颊微红，说话声音也弱了几分。
冯媪暗自嘀咕两句：“这花都焉了，留在那儿又有什么用？”
蓉娘正在旁看着程灵然和程含然玩双陆，有时指点程灵然一两句。
程含然听到动静，将白马稳稳当当地放入棋盘，帮程灵然说话：“冯媪，阿灵留这花自有留它的道理，您老人家先别换，等换了阿灵第一个和您着急起来。”
不是谢敛送的花，程灵然才不会那么上心。
沈柚掩袖轻笑，放下一颗棋子，跟她对弈的程欣然则打趣道：“我与六娘相处的时日不多，对六娘的了解也不多，您是负责教养六娘的，六娘如何脾气秉性您更加了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两个阿姊都在打趣自己，程灵然支支吾吾地不知该作何解释，干脆随意把自己的黑马放下去，程含然轻声说句“你这样要输的哦”，程灵然也不以为意，这样的场景惹得蓉娘和空弦忍俊不禁。
程灵然哼道：“等过几天我就换。”
程含然笑道：“我看是六娘舍不得吧！”
程欣然与沈柚相视一笑，沈柚附和道：“若是舍得，六娘才不会将此放在床头，日日观望。”
冯媪了然，将花瓶放回原位，道：“那便听娘子的。”
缺月和疏桐一同吩咐婢女们上糕点，之后又吩咐她们收拾桌面，片刻后带着她们退下了。
沈柚看着欢声笑语的小姑子们，想起尤慕来，“还有二十多日，大嫂才跟大兄回来，也不知黔州那带的地动现而今如何了？”
程含然道：“大兄的能力阿嫂不知嘛？若大兄不能将流离失所的百姓照顾妥当，伯父绝不会让大兄负责此事。”
这倒也是，总归是自己多虑了。
小姑子们年纪小，有很多事不能跟小姑子们说，唯一能跟自己说得上话大嫂也去了黔州，沈柚这些时日真是寂寞得很。
她有时也跟和程欣然说说笑笑，但这段时日程欣然都是早出晚归，除了今日和程欣然说了许多话，平常时日她想和程欣然打个照面也难。
程欣然与应洵的事，她当年没嫁入王府，不知晓这些，后来听尤慕跟她讲了些，她才清楚二人之间的情感。
早前从魏王妃的院里问过安后，她隐隐约约听到应洵要来魏王府的事，盯着棋盘道：“应五郎今日好像要来。”
程欣然果然有了反应，手上的一颗棋子因未拿稳，掉落在桌上。
“阿嫂，你说的可是真的？”程欣然似乎有些激动，睫毛颤了颤，眼珠夜在不停转动。
沈柚不知这句话为何会让程欣然反应如此过激，她连忙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话，让你......”
程欣然抓紧了衣角。
应洵跟她许诺，过几日就会上魏王府提亲。
难道......是今日吗？
看着脸色煞白的程欣然，沈柚愈发关切了，但程欣然一字不说，令她更加揪心：“二娘......”
程含然两姊妹走了过来，程含然轻轻拍着程欣然的手臂，“阿姊？”
程灵然悄声问后面的空弦和锦瑟，“你们可有打听到洵表兄为何要来王府？”
空弦茫茫然摇头，锦瑟灵光一闪，想起来先前去棠梨园听到的消息，道：“应该跟二娘有关！”
锦瑟洋洋自得，程灵然便深以为然，轻声说：“你们先退下吧。”
二女颔首，蓉娘也会意，走至冯媪身边说了些什么，四人先后出了屋子。
屋内瞬间空了下来，程欣然无奈叹口气。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程欣然说道，“我只是害怕阿耶阿娘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沈柚下意识开口问。
程灵然猜测是婚事，“洵表兄要向阿姊提亲？”
若真是这样，程灵然心里会很高兴。
程欣然如今归还本家，又有崔净亲笔所写和离书在手，就算她与应洵定了亲，旁人也不会说她什么。
“是这样吗，二姊？”见程欣然不回话，程灵然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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