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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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点，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该为言行举止负责，而不是——”

季风有些不忍心，偏头看了一眼低声啜泣的郭瑞，烦躁地闭了闭眼。

演唱会结束后，郭瑞带回的那几句话，配合着实时热搜，反复在他的耳边盘旋，变成了影响了他几十年的噩梦。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像你妈那样，只要恋爱，什么都不顾了。”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轰隆一声。

有什么东西突然塌陷了。

“你是这样想的？”

季薇薇的指甲死死按在手心，分明想掉眼泪，但还是强忍着，一滴也没落下。

“那你真该谢谢她。”

“——要不是她当年什么都不顾，哪会有现在的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和小情人抱在一起，还养着别人家的儿子。”

轰——

这句话在她心里炸开，也把维持了十几年的表面平衡打破。

这一次，是更响亮的耳光落在脸上。

季风的手颤抖着，显然被气的不轻。

季薇薇扯扯唇角，想要笑，想要装作不在意。可脸上的疼痛感让她无法做出表情。

她慢慢转过身子，环顾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却有十几年都是在阴暗中度过的家。

那原本熟悉的一切，一点点被取代，像朝代更迭，像一段历史被淹没，又开启了新篇章。

但……

都和她无关了。

推门出去的那一瞬，她蓦然松了一口气。

像是一只被关在囚笼里许久的鸟，久违的张开了羽翼。

她站在晚棠苑大门外，被暴雨浇得视线模糊，看东西都在重叠，但还是坚持睁开了眼睛。

那棵在她噩梦里，每逢下雨天就会出现的树，依然站在原地，吹着风，一阵阵抖动，像是在发泄内心的委屈和不甘，逐渐成了一种病态陪伴。

她突然好想哭。

沈涵听离开的时候，她没有掉眼泪，因为沈涵听讨厌不坚强的小女孩。

季风把郭瑞迎进门的时候，她也只是主动申请去外公那里过暑假，然后用一整个暑假来消化这件事。

季司辰成人礼那天，她才十三岁，穿着小礼服，怯生生地站在角落。

被燕家那个臭小子嘲笑没人再爱她的时候，她也没哭，只是心里还燃烧着小小的希望。

今天发现周自涵出轨，她也没有太难过。

只是在某一瞬间突然发现，她好像还是无法理解沈涵听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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