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远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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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足以让人觉得他和琴酒很不一样，更何况以他的地位，没有必要和人主动打招呼。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那巫女打扮的女子都怔住了。她惊讶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神里仍然有着畏惧。

意料之中。赤井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他当然是故意的。

他看到对面的女子平复了一下呼吸，又伸手挽了挽鬓边的头发：“您好。初次见面，在下是……宫野明美。”

“请多指教，明美小姐。”

赤井很快做出回复，目的就是让她根本来不及畏惧。还没有对被直呼其名开始感到诧异，宫野明美便不得不也赶紧欠了欠身：“我也是，请您多指教。”

赤井轻轻点头，目光又再次望向了房间侧边的门帘。从仅有的一丝缝隙里看，连接着的走廊中也是一片昏暗，就仿佛和这个组织相关的地方都必然地沉浸在黑中。“他……”

“放心，那伤并不算重。而且这里有可以帮到他的人。”

宫野的音调稍微高了些。巫女裙袴上的绯色在这里确实显得鲜艳到有些格格不入。

赤井没有再说话，倒退着准备重新坐下。他没想到宫野此时又开口了：“如果觉得这里有些苦闷的话，可以跟我来这边看看。”

她有些羞涩地笑了，但她的声音非常清澈。

“苦闷，是啊。”

赤井调侃地看了一眼伏特加，后者被戳到痛处一般撇开了目光，“那么，麻烦了。”

伏特加没有一起去的意思，这样也好，赤井想着，跟上了宫野的脚步。通路在房间的另一侧，穿过纸门前，赤井再一次望向了那处门帘。

纹丝不动。

宫野带着赤井穿过迷宫一样的走廊，她的手里没有点灯，似乎对这里早已是轻车熟路。赤井则静默地跟着，饶是他再用心却也难以记下路线。在黑暗里的时间一长，对方向的感觉便愈发迟钝，这大概也正是他们的目的。

只不过，当宫野打开顶头房间的纸门时，赤井在一刹那的错愕后，意识到他似乎多虑了。这座伪装成神社的据点修在山中，错综的走廊却在不知觉间潜到了山崖边。而这最后的房间正腾空建在崖上，露台外画卷般地呈出阔远的景色来。

天光尚且熹微，只有遥远城中的灯火稀疏地呼吸着。那实在太远了，遥远得像在梦境的河川中也无法到达的彼岸，以至于能让赤井暂时忘记了他正是从那地方而来。于是他甚至不忍再远眺，目光收近后，在下方，他看到了隐在山林中，没有灯光的道场。只有飞檐上褪色的金箔沾染了些许月光，才能让他看清。

“到了这个地方，却还在看那里吗？”

宫野明美走过来。赤井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没有意识地独自走到了露台的护栏边，而他的眼睛直至此刻还在盯着下面的道场。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赤井努力将目光移开，因为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净暗”，和屹立在其中的模糊人影。他看回了房间里，只有简陋的陈设，宫野正在将堆叠的坐垫和茶桌铺陈开。

“是啊，除了我，也几乎没有人愿意来。”

赤井走近帮忙时，宫野小声说道，“除了那孩子……不过，这地方的视野真的很好。用来窥视下面道场的话，也太可惜了。”

“窥视”。宫野明美将他刚刚的行为用这个词形容了出来，赤井一时不能判别这究竟是否只包含普通的用意。“你说得也对，我跟着你来，就是想暂时逃离苦闷的。”

他苦笑了一下，“只不过你看，现在天色太暗了，就算想看看更美的画面也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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