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拂 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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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为龙的男人，就如同他背上所纹的应龙一般，即便是坠落也威严至极。他躺倒在地，与此同时，赤井也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手撑地面半跪着，手臂上的肌肉由于过分紧绷而微微颤抖。

“呼……很强嘛。”

在力士敲响铜锣的前一刻，桐生声音嘶哑却爽朗地笑了两声，缓缓支起上半身。

还可以起身，也就是说……还没有结束。

赤井皱紧眉头看着他，自己也准备再度站起。不过桐生一马摇了摇头，止住他的动：“就到此为止吧。”

他并没有重新站起，尽管看上去，他的确还有这样的气力，但他只是用手捂着刚刚被赤井击中，痛感仍未消散的腹部，然后坐起身，甚至放松地盘起了腿：“最后那一拳竟如此劲道，实在是没能预料到啊。”

“嗯。”

赤井也完全坦诚地面对他，对于他来说，“对手”的身份只临时存在了片刻，此时已经全然消解了，“是近距瞬发的拳法……叫做‘寸劲’。”

“原来如此。”

桐生一马领教似的点点头。

实际上，自方才赤井将桐生击倒之时起，看台之上已然爆发出有如雷鸣轰动般的掌声。只不过，两人仍全然不觉似的对坐相谈。

“那么，之前所拜托的事情……”赤井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速度也慢慢地平复下来，在忘我的战斗之后，他仍未忘却此次的目的。

只是为了一把刀而如此拼尽全力吗？

赤井此时也对自己的动机有些不确定了。然而，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向这个目标奔走着。

桐生抬起了头，他在看台上寻找着什么。赤井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之后他才回过头来：“啊，那种事情，情报之类，我可是一窍不通的。去找那个让你们参加这场比赛的人吧，虽然看上去一点也靠不住……不过他不是什么说话不算话的人。而我只是来帮他一个忙而已，现在，我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完成了。”

的确，桐生现在就是那么一副轻松的模样，一直锁紧而甚至已有了痕迹的眉间也舒展开来。

“好啊。希望以后再有机会相见。”

赤井惬意地闭上了一会儿眼睛，片刻后又睁开，“下次，一起去饮酒吧。”

“‘饮酒’吗……听起来，这种风雅的事情真是一点也不适合我。”

他缓缓站起身，随意环顾了一下。

“不过……听起来，也不错啊。”

他的尾音有种轻松的释然，转身先行离开了。先是走至台边躬身抄起一开始丢在那里的衣装，挎在手臂上一步步地走下台去。同时，赤井才慢慢从地上起身。他盯着桐生离开的背影，纹刻在脊背上的应龙历经汗水的浸润，颜色好像比先前更鲜艳了。那龙的目光仍锐利地与他对视着，直到完全沉没在台阶之下。

赤井随后才慢悠悠地捡起他自己的衣服，不紧不慢地穿上再系好绳结。等到他的手指从衣结上离开时，这个动仿佛提示一般，牵动看台上再次爆发出狂热的掌声。

但这一些都和赤井全然无关。他好像听见伴随着锣声有人正撕心裂肺地高喊他的名字，可他直到那些观众在乎的基本与他赤井秀一本人毫无关系，比起那个，只有为化名为“莱伊”的斗士下注所带来的暴利才能够让他们开心。接下来，他们会获得大量的银币甚至金币，然后出门去在河原的花街上挑个合意的店面，枕着温香软一连好几日。如果还有结余，便在下一次狂热地投入更多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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