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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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佐野，佐野竜一。”

她想起那个人，忍不住又皱了皱眉，“本来不想跟别人说的，芹泽前辈问我我也没告诉他，毕竟这件事与跟凤仙的决战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的私仇而已……但佐野是你的人，我既然要处理他，于情于理都得先知会你一声。”

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阪东秀人的拳头捏了捏，咬起了牙。

“这个人……”

他猜了挺多种可能，顺着不同的方向都查过一些事情，无功而返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自己方向不对而已，单单没想到这个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的鬼居然出在他自己人里头……

他是不是太久没将视线放在自己在铃兰的势力中了？让这些妖的人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阪东秀人额头青筋抖了抖，撂下一句话之后便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

却被立花清喊住了。

急于去清理门户的男人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她，只是站在原地留个怒气冲冲的背影，静等她的下文。

立花清笑了一下。

“所以都说了，告诉你并不是想让你做些什么，只是知会你一声，这个人我要动了而已。”

“你想怎样？”

“呃，我在医院里无聊想了想，决定只要他五根手指。”

少女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心理压力，“我想过了，他哪只手动的手，就废他哪只手，哪只手拿的刀，就让他哪只手以后什么都别想拿得起来……我觉得这样很公平。”

阪东闻言顿了顿，虽然原本并不想再在这里耽搁的，最后还是转过了身，望向立花清的眼中是满满的不赞同。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他皱眉，“你想让谁动这个手？这种事谁做谁退学进少管所，谁敢下这个手？你难道要自己做？”

“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动手？”

立花清明明躺在床上，却仍旧笑得满不在乎吊儿郎当，“他敢动我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他既然抱着我必须死的态度来杀我，我为什么要跟他讲道义，谈客气？”

“你疯了？”

“我很冷静。”

“很冷静就想清楚了再说话。”

阪东秀人也毫不客气，“没错，动刀不对，你哪怕打废了他我都不会拦着你。可你自己想想，切了手指这种事你瞒得过谁？你自己不怕进局子，你手下的兄弟们呢？你一倒让他们跟谁？你要让他们成为一盘散沙被别人鲸吞蚕食？我先说好，如果这样一个机会放在我面前的话，我是不会手软的……”他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软了下来，“立花清志，你不是孤家寡人，拜托你有点担当，你这样一意孤行，跟你一直都看不上的泷谷有什么区别？”

他一番话戳中了立花清，少女一噎竟然真的不知道下半句应该接什么了。

她最初的确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有错——从小就是听人说这祖父是怎么对付那个杀了她父亲的人和组织的故事长大的。当日立花泰虎的手段是从犯砍手主犯沉海，做得比她过分太多也没见警局把他们怎么样了。那么自己只是要了那个捅了自己的人的手指，算什么大事呢？

可阪东这么一说，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立花泰虎统领下的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与警方的关系错综复杂，而对手则是另外一个与立花组一样令警方头疼的地下社团。

在警方眼里，他们这样的组织少一个是一个，在不牵扯到一般市民的情况下，多死一个都是好的，何况是一整个组织的覆灭？

但她不同。

她只是个学生，她手下带的，对面站的都是普通的学生，再怎么不良都只是未成年，这一片区的警方虽然默认对于几大不良高校之间的斗争不插手，却绝不会看着这种明显的伤害行为发生而袖手旁观。

她倒了不要紧……真的不要紧吗？

她已经因为一次冲动而丧失了和阪东争夺二年级的资格，还要因为另一次冲动而彻底丧失铃兰学生的身份，从此再也没有登顶铃兰的机会吗？

扪心自问，真的有必要吗？真的仇恨到了这个地步吗？

阪东秀人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曾经跟他斗了那么久的人脸上表情明明暗暗晦涩得不行，就知道他脑袋里现在一定一团乱麻。

但该说的话他都说了，余下的东西多说无益，到底要怎么选最终还是立花本人的问题，如果她执意要死，他也懒得真正动手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