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万剑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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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抱着怀里头的几件衣裳不管不顾地逃到了这万剑谷内，与远处瞧来的场景并无太大区别，暗红地面上方散落着零碎剑刃，在万剑谷正中央是一道巨大剑冢，无数剑身插入地面，饱经风吹日晒的剑身上布满了磨损痕迹。

万剑谷是无数宝剑最好的葬身处，平日此地内有剑气相护，万剑沉息，即使是残破剑身仍旧有机会再此地凝出器灵，剑首更是仙魔趋之若鹜争夺之物。

花若静静地听着地面上一朵盛放粉花耳语，它在这万剑谷内生长了数千年，见过了这谷中无数剑灵的诞生，唯独万剑谷内万剑之首她从未见过。有剑灵传道这位老祖宗一向不喜欢出门晃荡，总是喜欢待在人魔搜寻不到之处沉睡，一睡就是上万年。

这位老祖宗似乎也有过几任前主，干过毁天灭地之事，也做过拯救苍生之事，刀剑无言，物随其主。

粉花告诉她，只要不触碰这万剑谷内的任何一处剑冢她是不会有任何事的。老祖宗长时间在睡觉，不会因为一个小小人类进入万剑谷就发怒。

花若眨了眨眼，神色无辜，“可是来的不只我一人。”

“方才后头有人在追我，还将我的干粮与银钱都抢走了......”

花若语气软糯，说话同时鼻腔内都带了几分委屈腔调，她的包裹内可是出发前备好的小零嘴，现在倒好，什么都没了。

粉花晃了晃身体，努力用自己的花瓣蹭了蹭少女指尖，将对付那群人的方法告诉了她。

花若低着脑袋，雪白小脸微点，软糯地连道几声“好”，随即像个小偷般鬼鬼祟祟俯腰跑到一侧树旁，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过一根长杆，同时目光紧紧瞧着那谷内下来的道路。

“那臭娘们呢，你们赶紧给我把她找出来！”

流民跑来的速度不慢，片刻就来到了花若方才所站位置，摇头晃脑地寻找少女的身影，为首男人狠狠踹了身侧一人臀部，将人踹得一个踉跄，“你跟着我在这里看什么看，找人去！”

这一骂让男人身侧几人都屁颠屁颠往万剑谷不同方向摸索去，从未步入万剑谷的经历让这伙人心头火热，见到剑冢处保存完好的利剑便是一顿磋磨，恨不能直接将剑身从深红土地内拔出。然而能保留在万剑谷内的又会是什么寻常剑，即使那些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试图将剑身拔出，依旧没能挪动剑位分毫。

花若站在大树后悄悄观望着不远处那伙人的举动，手举长杆已然做好了准备，但凡有人朝着她所在方向走来，她会毫不犹豫举起手中长杆将树枝上的马蜂窝丢进那伙人当中。

想到这，她暗摸摸咽了口唾沫，握着长杆的手紧张到微颤，带着鸦黑长睫的剔透双眸也轻眨起来。

“蹭——”

花若吓得手中长杆差点没握住，这声音不是她造成的，讶异着，她匆匆将视线转向了树上蜂窝。几把锋利长剑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围在蜂窝一侧，动作敏捷，宛若拥有灵智的生物，其中一把铸有金龙纹把柄之剑空中翻越，短短一瞬便将树干上的蜂窝挑起。

几把剑如踢蹴鞠般将蜂窝传来传去，最终传回那带金龙纹柄之剑后被其重重拍向了那伙流民所立位置。

蜂窝坠落一刹，密密麻麻的黑蜂自蜂窝内涌出，吓得躲在树后的花若心有余悸地用手轻拍胸口，想不到这些剑如此疯狂，所幸她没有动这些剑，否则也要和这些家伙一样落得这番下场了。

无法将愤怒发泄到万剑谷内长剑身上的黑蜂只能将愤怒发泄到面前这些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身上，尖锐黑刺狠狠刺在一群人身上，从头到脚，凡是裸露在外头的皮肤，没有一寸被黑蜂们放过的。

花若瞅着这帮人被叮得哇哇乱叫，抱着头在地面上乱滚，心头也微微松下一口气。至少眼下这些人不会再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了。

她的目光又瞥了一眼手上的长杆，拿都拿了，不打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少女玉白如脂的小脸上浮现一抹乖巧笑容，在树后等到了那群登徒子被黑蜂叮成爹娘不识的猪头肉，那几把剑又颇为灵性地将地上倒下的蜂窝重新拎回树上，她才敢放心地抬腿慢步到一伙人跟前。

“吕...吕竟然在啧...”

男人的脸肿得连话都说不清，花若蹲在那为首男人面前，纤细远山眉下那双圆润剔透的浅褐杏眸正满含笑意地瞧着眼前人，浅浅的卧蚕随着少女的笑容显现，一时间只让人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模样是如此甜美。

然而下一秒，笑容便从花若的小脸上消失得干干净净，手上的长杆一抬一落。

“还敢不敢脱裤子？”

“你个臭猪头，不知道欺负了多少无辜女子，你看我揍不揍你！”

“还臭婆娘，我是你爹，你娘可生不出你这种臭虫！”

笑靥盈盈的小脸上粉唇启合，吐出的话语却是一句比一句更狠，手头的力道也是一道比一道重，愣是将几人打得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她是灵根皆废，那又如何，花若眨巴着水润的眸子乖笑，她最擅长趁人病要人命了。

花若轻轻噘嘴，这下确定这些人没有还手之力了，才丢下长杆满意地朝着万剑谷另一头走。那朵小花告诉她，万剑谷正中央的剑冢是绝大多数剑灵栖息之地，方才那伙人不但打扰了剑灵的休息，还试图将他们的本体拔离剑冢，这才引起剑灵们的怒火。

顺着正中央剑冢朝四方离开的位置，则是靠近谷内森林的位置，小花知道她饿了，好意告知她森林内有不少兔子，湖水内也有鱼可捉，靠这些家伙来填填肚子还是能够做到的，毕竟它曾经见过不少进入万剑谷之人皆是这么做的。

花若甜甜地点点头，离开时在小花的花瓣上慢吞吞亲了一口，“谢谢你，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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