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化形成风的路清风气呼呼地在万寿峰顶盘旋几圈，要找出明月跟他好好理论一番。迎面飞来只青色羽毛的小鸟，脖上吊枚金光闪闪三点绿的如意。

路清风认得那是精卫，无暇与她说话，侧身避过。谁知精卫转个身，翅膀猛扇疾驰过来。路清风只感背后一阵寒凉，立马就给精卫抓住，现了原身，给她两爪提着两只肩膀，降落在地。

精卫也现出人形，叫道：“大师兄好！”

精卫傻归傻，健忘归健忘，向师兄问好这点真风雨不改。路清风自不好把气撒她身上，可心情也好不起来，只虎着脸问：“你知道明月在哪吗？”

精卫眨着眼，努力回想着。胸口的如意发出金绿交织的光飞向路清风，路清风只眼前一道眩晕，那如意就挂在他脖子上了。那副如意首端如祥云，云里藏着三枚无极宝珠，手柄盘旋一条怒目圆睁的五爪金龙，好似随时能变真龙一般。

光芒刺激精卫的记忆，她想起来了！并不与清风说，又化身为青鸟，一爪一个胳膊，提着路清风往灵宫殿顶的小窗户飞去。

精卫一口气把路清风提到殿里正下棋的镇元子和四师叔萧宝面前。

路清风在原来的世界就被鹰提着飞来飞去的，落地一点不晕，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明月，好不开心。又见师父师叔在旁，同精卫一起恭敬地行礼，向二老问安。

镇元子人身显老，约知天命的年纪。旁边的萧宝则年轻许多，怎么看也不过而立。萧宝也不如镇元子稳重，望见清风大叫一声：“你竟有这宝贝！”

路清风低头去看，才意识到萧师叔说的是挂在心口的如意。

萧宝爱宝成瘾，恨不得把天底下的法宝都收入囊中，激动地问：“此乃元始天尊的三宝如意，你怎得来的？”

如意也不是他的啊，路清风扭头去看精卫。精卫反而用水灵灵的大眼睛困惑地看着他，不指望她能记得。

“清风侄儿，这样罢。你将如意赠我，我便向你师父求情，免你入林之罪过。”

萧宝笑道。

旁边镇元子听得萧宝此语，放下手中棋子，抬头看清风：“不必你师叔求了。你将如意给为师，我自不再让你入林去。”

萧宝急道：“道兄非与我争宝不可？”

“倒非要与你相争。方才我神识遍游，方知此宝来龙去脉。此宝再好，也抵不过小徒千年之役。”

原来宝贝是明月去虚宫求来的。元始天尊素来纳宝不出宝，哪能把如意拱手予人？偏他觉得明月仙资卓绝，便要他听虚符旨调令千年，才肯将宝贝送他。

萧宝听罢再不提索要宝贝之事，感慨道：“你师弟待你倒好。”

清风心中困惑。明月既待他好，为何还要诋毁他呢？路清风说到底扔不愿承明月的情，只将如意双手奉予镇元子：“请师父接明月回观。只这万寿林，我还是要入的。”

镇元子袍袖一挥，三宝如意就收了去，与萧宝颔首一笑，继续下他们的棋。

第二日鸡鸣天未亮，路清风就要入林受罚。

林口的“止入槐”前，站着明月。

明月每逢夜里，身上总蒙着道柔和的光晕，就像披着月光做的纱衣。在幽深不见底的林子前，明月实在显眼极了。

反正都要入林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清风不想再与他理论，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只当那就是几道月光，无视走过。

月光却会抓住他的手。

明月也不说话，看得出他很想说些什么。

路清风想想还是当好大师兄的样子大度些罢，遂不冷不热道：“师弟为我奔走，谢过了。”

明月只抓他更紧，紧到路清风的胳膊感觉到疼。可明月就是不说话。

路清风伸手把明月的手扒拉下来，理理被他弄褶的衣袖：“我需入林去了。误了时辰，误了规矩，不好。”

明月呼吸很重，终于开口：“你非入林干什么？师父虽没明言，你可以不入的。”

路清风只淡淡地道：“凌霄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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