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书就像那枚硬币一样，滚到了她的脚边。
小孩子身体缓缓流出血，瞪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诸葛草，死不瞑目。
小孩子的母亲哭喊着扑来，一把将诸葛草推进了人海之中。
那双眼睛，似乎是盯上了诸葛草，推在人群之中诸葛草安静的看了一眼那一双眼睛，转过身提着早饭往医院走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被那个小孩给怨恨的记上，也只能安静地等待着这一切发生。
这一顿早饭吃的很沉默，夏炎君看出了异样，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夏炎君关切问候。
“没事。”诸葛草摇摇头。
隔壁床的小孩子不闹腾了，乖顺的吃着早饭。临床的一个大妈跑了进来，拍着自己的胸口，悻悻道：“刚才楼下发生车祸了，一个小孩子给车撞死了。”
夏炎君听了一句，不用诸葛草说什么，就猜出什么事情了。
目光越加柔和的落在诸葛草身上，大手覆盖在她的小小脑袋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问。
诸葛草点点头，捏的手中的豆沙包都变了形，然后扔进了床底下喂给恶灵：“我什么也做不了。”
“嗯，这些年你是不是见了很多？”夏炎君又问。
“嗯，很多。”诸葛草咬了咬唇，抬眸看着夏炎君，有些悲怆：“我师傅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世间诸多事情，我不能插手。”
明明知道身边的人可能下一秒会怎么死，她连提醒都不敢，只能默默地看着。
然后看着死去的人的魂魄被阴间派来的使者强行带走，他们有些会对着她哭喊，甚至于会扑倒她的脚边扯住她的裤腿。
她能做的，便是安静地站着，看着。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诸葛草无法形容，从一开始的不忍到现在的麻木，她不知道是自己心肠硬了还是真的能够平静的接受了。
“你师傅是大圣人，听他的话，不会错的。”夏炎君笑了笑，将手收回：“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别因为我耽误了。”
诸葛草抬头看他，又看了一眼那床上安静躺着睡觉的小孩子，点点头：“我暂时没什么事情。不过过段时间我还要会接一些我能做的单子，赚钱。”
“嗯？你很缺钱？”夏炎君困惑。
他记得自己才给了她五百万，怎么转眼还要去赚钱了。
“我不缺钱。”诸葛草说，看着夏炎君，也不瞒他：“说了你可能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可怜的鬼，无家可归，连饭也吃不起。我得养着他们，不是一只两只三只……是几千几万只。”
倒吸一口冷气，夏炎君吃惊的睁着眼：“你……地府不会收了他们吗？”
诸葛草摇头：“不是所有鬼都有资格进入地府的，得是那种正儿八经死了的。那些游离的，有些死了很多年，有些是不该死的时候死了，有些是怨气太大当初不肯投胎现在没办法投胎了……很多原因。”
“你养着他们……又是为了什么？简单的出于同情？”夏炎君又问。
诸葛草继续摇摇头：“其实在我的眼里，人与鬼，只是有没有躯体的区别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假若你将这几千万的鬼汇聚在一起，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夏炎君垂下眼帘，沉吟。
阳光透进窗户，很是明媚，落在他身上，他身上淡蓝色的病服似乎增添了一份迷人光彩，看的很是舒服。
“嗯，想过，所以我会很小心的。”诸葛草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他们其实很好，帮他们我也很开心。”
夏炎君抬眸，凝视着诸葛草那张小脸，眼底的兴趣越加浓郁：“你真的很特别，除去身份，还有你的做法。”
“那是因为你身边大部分都是正常人，而我不是。”诸葛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招了招手，不以为然。
“不。”夏炎君摇摇头：“我接触了不少驱鬼的人，这其中也有女孩子。什么时候有机会，让你见见。”
这个时候，诸葛草才想起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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