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天生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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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杀生丸越近，受到他妖气的影响也越大。伽魅离控制着沸腾的战意，以及躯体对妖力的吸收，跃到一棵树上，居高临下观着战斗。

伽魅离微微皱眉。这些妖怪的感觉，包括那些形状完全不同、显然不是同一种族的妖怪，全部都与之前封印的妖怪噬轮王有点像。究竟哪里像，她却一时分辨不出。

奇怪的是，战斗了这么久，地上并没有大量妖怪尸骸，连血迹也不多。再仔细观看一会，才明白原由：杀生丸拔出了那把一直挂在他腰间的刀，且只用这把刀战斗，而没有用爪子和光鞭直接将敌手撕成碎块。

这把刀上的气息……果然是天生牙，而不是具有强大破坏力的铁碎牙。伽魅离不由想起了卜言鬼的不完整的预言，以及最后留在她意识中的那一幕影像。天界之刀，就是指杀生丸的这柄斗牙王留下的妖刀天生牙么？

但是这柄天生牙，就算贯注了杀生丸的庞大妖力，却也未能将妖怪的身体斩成两段，甚至连伤口都没能留下。不过，这些妖怪在被杀生丸斩过一刀后，无一例外，全都不如之前凶悍，有的甚至转身就跑。有一只还朝伽魅离的方向跑来，或许是看她模样像是人类，所以想在逃跑的同时一饱口腹之欲，伽魅离一道灵符，就将他封住了。这下，这只妖怪既不能出声，也不能逃跑了，杵在伽魅离坐着的高大树下，就像一尊红泥塑的雕像。

伽魅离满心疑惑，杀生丸也是如此。他自然早就觉察到伽魅离的到来，除了觉得碍事外，并不理会。他想确认天生牙的未知力量，所以才一直用天生牙，而没有用光鞭将这些愚蠢的妖怪给切成碎块。

这些妖怪虽凶悍，但也绝对抵不住杀生丸犀利的毒爪，此时为何会如此不自量力地攻击杀生丸？而且还是各种不同的妖怪联手围攻！能够让那些独来独往、还时常自相残杀的妖怪群团结起来、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共同对付杀生丸，简直就像被控制一般。

被控制……伽魅离心中一动。她觉察到似乎有一种气味，可是这里各种各样妖怪的气味太浓了，很难确定那是什么。她努力分辨。

“伽魅离大人，”赤灵突然小小声在耳边说，“杀生丸大人刚才看过来了。”

“嗯？”伽魅离回过神，明白了赤灵欲言又止的内容：她刚才想事情时，不知不觉又开始吸收杀生丸的妖力了。她想停止，但是，战斗中的杀生丸散于外的妖气实在浓厚，她的理智竟然遏制不了躯体的本能渴望。似乎她那在妖怪世界中只能算是婴幼儿的身躯，正在谋求着源自杀生丸纯正强大的妖力。那一股努力压制着的战斗本能又开始影响着她。

“伽魅离大人？”

伽魅离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小圆球赤灵，“怎么了？”

“刚才……那些与与您战斗过的、没死的妖怪，似乎在刚才一瞬间，全部都死了……”

伽魅离一怔——她一直关注着杀生丸与妖怪们的战斗，早将那些妖怪忘了，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风中传来的气味已经改变。

“唔！”赤灵忽然闷哼一声，直直从半空中坠落，伽魅离急忙伸手捞住，张开结界，一瞬间移到了数丈外，赤灵才缓缓睁眼，却有些恹恹的，不似平时精神。而树下被伽魅离封住的那只妖怪，已经失去了生气，显然在刚才一刹那，被某种东西夺去了生命。伽魅离见赤灵如此，不再大意，数道灵符射出，布下一个阵法，将赤灵护在其中。

围攻杀生丸的群妖都停了下来，就像是无法反抗的天敌到来，只能畏缩一旁，不敢动也不敢逃。

杀生丸也觉察到了异常，一刀砍退离得太近的几只妖怪，便不再管这些用来试刀的杂兵，持刀而立，探查那个令诸妖惊恐的力量来源。

被天生牙砍到的几只妖怪，没有像之前那样逃跑，而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杀生丸对于败在手下的杂兵失去兴趣，注意力只在新出现的、未知的对手身上；伽魅离却在刚才一刹那，看见有数道淡薄的影子自被刀砍到的妖怪们身上逃逸，然后又在天生牙的光芒下瞬间消失！

而那些黑影——感觉就与噬轮王的本体相似，是灵魂的气味！原来，这些妖怪果然是被控制的！

这便是天生牙的力量吗？能够斩杀灵魂的刀……而杀生丸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杀生丸！”得知了天生牙真正的力量，伽魅离忍不住激动，正欲告知，杀生丸却瞬间在她身旁掠过，冷冷道：“别碍事！”犬族灵敏的嗅觉已经找到那股异常力量的所在。他右手持刀，瞬间跃至森林上空，左手毒雾隐隐，然后，是凌厉之极的一爪，划破虚空，撕裂大地，毒雾弥漫，草木岩石眨眼间被融化。

隐隐绿色毒雾中，一只蹲在地上的、巨大灰黑的怪物缓缓抬起头来，白色骨质面具上黑洞洞眼眶内，闪烁着阴险的暗红视线，盯着杀生丸和伽魅离，沾血的嘴角一张一合：“好饿……太饿了，我要吃灵魂，美味的灵魂……”

“灵魂……浓郁美味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巨大的怪物缓缓站起身来，浑身浓密的长毛，身高足有数丈，一个大步便到了杀生丸跟前。相较之下，杀生丸的体形只及得上这只怪物的半截小腿——这么巨大的东西，就算是藏身森林中也很难掩饰踪迹，真不知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怪物伸出簸箕般的巨掌，抓向杀生丸，重复着：“美味的灵魂……”

“哼！不知死活。”杀生丸瞬间闪开，跃起，回手一刀，自上而下，自右至左，砍在了怪物的白色面具上。就算是普通的妖刀，在如此大力挥击之下，也应该能劈碎任何东西，但是天生牙却是特殊的刀，在贯注了杀生丸如此庞大妖力的情况下，竟只能将面具劈开一条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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