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入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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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魅离敲晕了邪见，随即张开了结界。不过结界虽隔断了杀生丸的妖气，但刚才一瞬间吸收的妖气太过庞大，伽魅离只觉自己身上流淌的妖怪之血在沸腾，好似几十年的沉睡，今日却已是醒来一般，渴望着战斗，渴望着更多的妖力。

伽魅离有些懊恼。刚才的一瞬，她身上气息的变化，也不知有没有被杀生丸察觉。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被察觉了又如何？她自己也快搞不清为何自己一边关注着杀生丸的事，一边却又遮遮掩掩的不想让对方发现。

对于杀生丸突然如此大幅提升妖力的疑惑没有多久就明白了——伽魅离看到那俩兄弟从犬大将的骸骨腹中窜到了肩上，还把他们父亲的骸骨弄出了一个大洞，而且这种破坏没有停止的迹像。

竟然对父亲的遗体搞这种破坏，真是俩不孝子！

杀生丸现出了巨大的犬妖形态，虽然比之他的父亲要小得多，但比之与他爪下的犬夜叉，已经称得上是山一样的庞然大物了。只是话说回来，只是面对半妖弟弟，而且是比自己小了二百多岁的弟弟，有必要化出妖形么？再怎么看，杀生丸只用一只手就能够轻松打败犬夜叉，何必多此一举呢？

难道是铁碎牙的关系？可是犬夜叉手中的牙刀，依然是一副破兮兮模样，刀上毫无妖气，砍上杀生丸的爪子时，连火星也溅不起，更遑论伤到杀生丸了。

战斗稍停，伽魅离悄悄掩近。虽然隔着结界，可是看着妖化的杀生丸那血红的眼睛、锋利如刀的獠牙以及自口中弥漫出的绿色的毒液，依然感到脊背有些寒凛。杀生丸会化成这种暴走状态，是因为得不到铁碎牙、间接证明不被父亲认同而控制不住愤怒了吗？在溢满杀意的妖气笼罩之下，正面对上杀生丸怒火的犬夜叉与那个人类女孩戈薇，会被杀死吧？

无论如何，在犬大将的墓地之前，也不能让他们兄弟相残。眼看杀生丸的巨爪凌空下击，犬夜叉避无可避，正当伽魅离想着该如何帮助犬夜叉，奇变突生——犬夜叉手中的铁碎牙骤然散发出强大的妖气，原本残破的刀身亦发生变化，变成了妖气充盈的妖刀，斩向猝不及防的杀生丸！

妖犬形态的杀生丸左手被锋利的铁碎牙砍断，一瞬间真正是血流如瀑，自杀生丸伤口中流下，溢满犬大将的骸骨，又自骸骨蜿蜒四散。

伽魅离被这突发状况惊呆了。而兴奋的犬夜叉，得了便宜还卖乖，喋喋不休地说着“互相抢夺遗物并在战斗的我们比之父亲的身体十分渺小、胜不过父亲一星半点”之类的话，又成功激怒了杀生丸，竟不顾已经断了一足的身体，正面迎击犬夜叉手中的铁碎牙。

“杀生丸！”伽魅离忍不住惊呼，冲过去的同时，双手迅速结印，一个无形的结界挡在杀生丸与犬夜叉之间。然而她的结界本就是以幻见长，而不是以坚韧见长，在铁碎牙的利刃之下一触即碎，毫无效果。而她自己也因为靠得太近，隐藏着她身形的结界被凌厉刀气扫过后就破碎了，现出了她的身形——虽然在结界碎裂的一瞬间，她由萝莉犬妖模样变成绿皮妖怪邪见模样，也全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去吸收那纯粹的犬妖妖力，所以全神贯注于战斗的犬夜叉和戈薇是完全没有发现，但总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巨大犬妖血红的眼睛扫了过来……

不过也许那是错觉。杀生丸的攻击毫无停止的迹像。

就算是大妖怪坚韧的躯体，也无法直接抵受住铁碎牙的利刃。伽魅离压根来不及阻止，也无力量阻止，眼睁睁看着杀生丸被铁碎牙重创，然后出于妖怪的本能，化成光球离开了墓地。

以杀生丸的大妖怪之躯，恢复伤势不在话下，但是已经断了的手，能不能重生呢？伽魅离自那一个被他们兄弟打出来的洞中跃了下去，进入骸骨腹中。她看见杀生丸的左前足在被斩下的一瞬，化为手臂掉入了骸骨之中。

伽魅离眼睛四下一望，便立即找到了断臂。捧起那沾着血迹、带着紫红妖纹的断臂，伽魅离的手有些轻微颤抖。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对具有强大再生能力的妖怪来说，断手断足根本算不了什么，有些妖怪就算是脑袋被砍，只要及时接在一起便不会死。对大妖怪杀生丸来说，接上断臂压根没有悬念吧。

伽魅离收好杀生丸的断臂，出了骸骨腹部，意识到一件事，不禁呆住。犬夜叉等人已经离开，连被她打晕的小妖怪邪见也不见了，大约是醒来后追着它的主人出了墓地。此时，这片妖怪的墓场一片死寂，除了她，毫无生者的气味。

这要怎样才能离开啊……伽魅离没头苍蝇一般在无边无际的白雾世界中绕了个大圈，也捉了几只骨鸟，使尽方法也没能让这些墓地中唯一会动的东西带她离开。

因为没有杀生丸妖力的影响，不会被迫现出萝莉犬妖形态，所以人类少女模样的伽魅离，坐在骨鸟上，没有目的的盘旋，看似很悠闲很潇洒的状态，其实却是一脸茫然失措。

“嘎！”身下的骨鸟突然一声大叫。茫茫白雾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黑色的裂缝，伽魅离惊觉时，她与骨鸟们不受控制地被那道裂缝吸了进去。

又是这种神秘诡异的黑色裂缝！伽魅离甚至无力抱怨，在被吸入的一刹那，裂缝便合上了，映在她眼前的，是黑茫茫的世界：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延伸向浓稠的黑暗；路两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时有暗红的东西涌动，搅起黑雾弥漫。有怪物的嘶吼在黑雾中隐现，却瞧不见怪物的具体身影。

伽魅离觉得四周极其压抑沉闷，似乎连呼吸也艰难。看来，这与以前她经历过的、能将妖怪一瞬撕裂的黑色裂缝不同。虽然要在此行动十分艰难，但至少还能动，也能看到具体景像。

正庆幸之时，后背陡然出现一道沉闷的嘶吼，伽魅离本能闪避时，还是没完全躲开，右肩受到严重撞击。剧痛之下，她拿着的杀生丸的断臂掉落在那古怪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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