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源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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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六年。

六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不长不短，却足够发生许多事——足够让一位女孩变成少女；也足够让一座城池由盛转衰、或由衰转盛。但在妖怪的世界，六年却像是一日，转瞬即过，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化。

伽魅离的世界便是如此。日复一日的修炼，不知时光已过。因为结界的能力，她的修炼得已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下循序渐进，顺利得让她怀疑关于额上诅咒之印的传说是假的。

经过六年心无旁婺的修炼，当年体质虚弱的小妖犬，本体已经长大了一倍有余，毛色银白发亮，嗅觉极其灵敏，奔跃敏捷有力，稍稍具有了犬妖一族的神气形貌。但是化形后的模样却与六年前差不多，并没有长成人类十几岁少女的模样。

伽魅离也不急，顺其自然。反正她有变化术，想要以任何年龄段示人都可以，虽然那需要妖力的维持。

以伽魅离目前的妖力，变化术能够维持数个时辰，足够她骗过敌手了。

更可喜的是，她对于言咒、灵力法术的运用，已经接近了前世最强时的状态。不过，这些术法不能以犬妖本体的姿态运用，就算能够说出言灵、布成法阵，其效果基本没有。甚至于以变化后的姿态，包括变化成人类的模样，也只能发挥这些术法威力的十之一二。

伽魅离只能猜测，犬妖本体姿态是全部妖力的释放，以变化术变成的模样，则需要妖力的维持与协调，两种状态都以妖力为基础。而妖力与灵力虽能在伽魅离身上共存，但灵力一旦注入言灵或法阵之上，却会与妖力相互冲突，相互消耗，其结果要么法术失灵，要么难以维持变化术。

一日晚上，她正试着以变化后的少女模样使用五行土控术的第五诀“立土为山”，才堆了十几堆，灵力便难以为继。刚刚勉强布成小阵，便感到一股妖气迅速接近。

这股妖气不弱，伽魅离变回孩子原貌，谨慎地张开结界，隐藏了身形。

但先听到的是奔跑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这个感觉不是先前的妖气。她正觉得疑惑时，一个穿着红衣的小男孩出现在视野中。

这个小男孩有银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眸，以及两只小小的、不属于人类的狗耳朵。气味不像是人类，而应该是半妖。

这是，犬夜叉？

“小鬼，你跑不掉的，乖乖给我吃了吧！”刺耳的怪笑声中，一只青色妖怪出现。它巨大的模样，粗壮的长腿，只要数步，便可追上身矮腿短的半妖。

犬夜叉已经跑不动了，一闪身，躲到了一块岩石背后，双拳紧握，屏住了呼吸。但是，就算不发出一丝声音，本身的气味却掩盖不住。只不知这青鬼一族的嗅觉如何，若是像犬族一样灵敏，那么犬夜叉无论怎么躲都会被发现。

伽魅离转头去瞧青鬼的动向，一瞧，不禁乐了。原来它无意中踏入了土阵，正在数丈范围内绕圈子，不得其口而出。不过，刚才伽魅离只是将阵法稍具规模，还没来得及布下法咒。没有法力维持的阵式，不能困住妖怪。

伽魅离不愿此时的模样被青鬼和犬夜叉看到，而刚才使用了太多灵力，勉强变形的话，要打败那只青鬼可能会很费劲。

她想了想，默默念咒，在犬夜叉隐身的大石周围设下了障眼法：等青鬼好容易从石阵中走出，看到的不是岩石，而是空空的悬崖。

青鬼在原地张望了几下，对犬夜叉藏身处一点也没有怀疑，只是嘀咕了句：“这些土堆怎么这样古怪？”因瞧不出所以然，片刻后便离开了。

等青鬼的气味远了，红衣的小半妖才慢慢出来，有些好奇地研究着那些土堆。那看上去明显是人为的。他抬头张望，并没看到任何人，却突然一愣：他看到刚刚躲藏过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悬崖！

犬夜叉使劲揉了揉眼——呃，刚才肯定是眼花了，那里本来就是一块巨岩嘛。他又回头研究土堆，无果，终于离开。

伽魅离坐在树上，托腮望着远去的小小红色背影，沉思。

犬夜叉不是应该与十六夜一起生活在人类的城市吗？怎么独自到这深山野林里来？

忽想起那个冷酷的杀生丸，略有些好奇他与犬夜叉这对兄弟有否碰过面。碰面时杀生丸又是怎样的态度？

伽魅离出神了一会，摇了摇头。

这是他们兄弟之事，与她无关。现下要紧的，是如何才能更长地维持变化后的模样。

谁知道这小萝莉模样几时才会长大？伽魅离可不想一直躲在结界里。

—————

盛夏的树木一片浓绿。天气十分燠热，街上偶而奔过追逐玩闹的男孩；两旁的商铺大都关着门，就算正营业的，客人也寥寥。

这还算是比较大的集市——伽魅离感叹战乱中的城市规模，还比不上和平时代的一个小镇。

她一时心血来潮到人类的城镇来，却依旧找不回一丝归属感。陌生的时代，陌生的风物，陌生的方言，还不如在森林里与妖怪们打交道自在。

唉，看来她已经被妖怪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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