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机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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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着云海之上的悬空山，七十二道白玉阶梯从云端垂落，每一阶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卦象。这里就是天机阁——修真界最神秘的推演圣地，三千年来无人知晓其具体方位。

陆云站在第一道阶梯前，七块太虚镜碎片在怀中微微发烫。自从北极冥海归来后，他体内就多了一缕太虚剑意，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道韵。但更明显的变化是心境——镜中人的真相如同一根刺，时刻提醒着他最终的抉择。

"天机阁不问修为，只问本心。"

颜如玉的白衣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额间月痕比往日更加明亮。施展月狐族禁术的后遗症尚未消退，她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陆云抬脚踏上第一阶，玉阶上的"乾"卦突然亮起金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下，仿佛有千万双眼睛在窥探他的神魂。

"问心路......"他深吸一口气，"据说能照见修士内心最深的执念。"

第二步落下，"坤"卦亮起。雾气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幼年的自己正在陆家祠堂前跪拜，身后站着满脸失望的父亲。

阶梯一阶阶亮起，幻象也越来越清晰：被族人嘲笑的屈辱、剑冢中的生死考验、青冥宗大比时的锋芒毕露......每一幕都是他修行路上的关键节点。

当踏上第三十六阶时，雾气突然翻涌，幻象变成了玄霄真人被魔种折磨的场景！

"师尊！"

陆云下意识要去救人，却被颜如玉拉住："是心魔！"

她月华轮一挥，幻象破碎。但紧接着更可怕的画面出现——镜中人手持完整太虚镜，脚下踩着颜如玉的尸体！

"这就是你的未来。"镜中人狞笑，"推开那扇门，获得无上力量，但代价是所有亲近之人......"

"闭嘴！"

天问剑出鞘，星河剑意横扫而过。幻象如镜面般碎裂，但那些碎片又化作无数个小镜中人，异口同声道："逃避没用，你终将面对我！"

陆云额头渗出冷汗，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颜如玉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月华之力如清泉般流入经脉："问心路会放大内心恐惧，坚守本心。"

两人继续攀登，幻象也越来越强。到第六十三阶时，压力已经大到让陆云骨骼作响。就在这时，七块太虚镜碎片自动飞出，在他头顶组成残缺阵图。

紫金光芒洒落，幻象如雪与骄阳般消融。剩余的九阶一步跨过，两人终于来到山顶——

一座八卦形状的白玉广场中央，坐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面前摆着张棋盘，黑白子自行移动，仿佛在与无形的对手对弈。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太虚传人。"老者头也不抬，"老朽天机子，候驾多时。"

陆云刚要开口，天机子突然拂袖，棋盘上的白子全部飞起，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欲取第八镜，先解此残局。"

那是个闻所未闻的奇特棋局，黑子已形成合围之势，白子看似无路可逃。但陆云凝视片刻后，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棋局，而是太虚九镜的分布图！黑子代表魔种势力，白子则是碎片所在。

"最后一子。"天机子指向棋盘中央的空位，"该你落了。"

陆云福至心灵，取出一块太虚镜碎片放在空位上。霎时间，棋盘大放光明，所有黑子齐齐炸裂！

"善！"天机子大笑，"破局之法，就在以身为子！"

他身形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原地只留下一块青铜碎片，和一张写满字迹的绢帛。

陆云捡起碎片，第八块太虚镜终于到手。而绢帛上的内容让他浑身一震——

"第九镜在太虚门内，需以八镜为引。镜中人乃仙尊恶念，亦是你心中之魔。青冥宗地底古殿，是一切答案所在。"

落款处画着个简易地图，标注着青冥宗禁地某条隐秘通道。

"果然是圈套。"颜如玉蹙眉，"魔种故意引我们回宗。"

陆云摩挲着八块碎片，它们已经能拼出完整的镜面，只是中央还缺最关键的一块。镜中那个"自己"似乎也变得更清晰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必须回去。"他收起碎片，"但得先准备一份'大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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