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死亡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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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启清站在自己家后门，第一位死者宋毅的家在他的左前方，而第二位死者丁兰在他的右前方，两人中间就隔了两栋房子。

根据孔安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的死跟巫鹤夫妇的死亡有一定的关系。而这四位死者，除了村长，其他三个的住所离巫鹤很近，四人的主导还有待商榷。

段启清先去了宋毅家，他常年一个人居住，调查起来也比较轻松。他站在大门口，他家只有矮矮的一层，外墙上裸露着红砖，顶层光秃秃的，隐约看到青苔附着在上面。宋毅的房子在这一排里显得格外显眼。

大门虚掩着，门底被一块碎木卡着，门上锈迹斑斑，门槛上还能看到黑褐色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房子里。左边推拉窗户的其中一扇出现了裂痕，似乎轻轻一碰就能碎裂。

段启清低着头，小心地顺着血迹走到了左边的房间。他抬起脚却始终没有踩进去。里面满地都是重重叠叠的脚印，横靠在窗户边的单人床上的蓝色被单大部分被血染成了深色，垂在床沿的被单也有着点状和线状的痕迹。床边的地方有四滩明显的血迹，能明显看出一个数字“4”和一个“一”，一的两头分别指向床和数字4。

“这两个字不像是用手写下来，倒像是滴落在这里。”4和一深浅不一，有些地方堆积了很多血迹。段启清蹲下查看这两个字时，发现两字的周围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印子，以间隔距离差不多，不像是自然形成。他越看越眼熟，拿出了之前从村长家剪下来的床单，跟地上的血印一对比，只能说大小、力度很是相似。

段启清站起身，慢慢挪到离自己较近的白色塑料箱，打开两边的卡扣，里面有四五件囊括四季的衣物。他仔细翻看，在一个破旧军大衣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纸张有些泛黄，似乎经常翻阅，有几张直接掉了出来。

封面上涂涂画画，看不清写了什么，段启清翻开第一页，小小的巴掌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对不起，第二页写满了“不是我”的字样，后面就开始跟封面班无法辨认。

段启清把这个本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又走向了那高低不平，有些摇摇欲坠的床头柜，抽屉还有点点血迹，他小心避开血迹，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些碎布、指甲剪等日常物品，而中间位置躺着一个紧闭双眼的15cm左右的人偶。他的四肢被拆卸下来，围在它自己的身边，手掌和脚底染满了干透的血痕。

“又是一个人偶？”村长家的人偶也是同样状态，“或许丁兰家也有。”

段启清检查的差不都便向丁兰家家走去，刚好遇到带着儿子回来的丁兰丈夫雷忠，他的另一只手里提这个菜篮子，里面装着大白菜、葱等。

“雷叔，能看一下丁婶的房间吗。”段启清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包着红色塑料纸的糖果放在了躲在雷忠身后的雷耀。

他看着像是七八岁的样子，却很是瘦弱，身上宽大短袖的衣摆到了膝盖位置，看不到裤腿。小腿处有几条白色的线露出。

雷耀看到段启清的走过来，立马紧抓雷忠裤腿，躲在身后不敢看他。直到拿出那颗糖果，他先是看了父亲一眼，看到父亲点头才快速拿走那颗糖继续躲在身后。

“雷耀他有点怕生，我刚好也要回家，那就一起吧。”雷忠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牵住他的手。雷耀身体紧贴父亲的腿，另一只手紧拽糖果。他看看手中的糖果，时不时瞄身后的段启清。

段启清查看丁兰房间情况，特别干净整齐，像是打扫过一般。“叔，你这房间打扫过了，有什么婶子的东西吗？”

雷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环视了一圈，“我家就两个房间，出事了我也得过下去。她的东西大部分都扔了。”

段启清看他没有撒谎的样子，也没有找到人偶之类的线索，只能向楼下走去。

“叔，你先烧饭吧，我这就离开。”段启清跟雷忠走到楼梯口，雷忠到后门去洗菜。

段启清正要离开时，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他转头，雷耀拉了拉他的衣角，低着头不敢看他。

段启清跟随他走向了一楼的一个杂物间，角落一个脏兮兮的软垫上垫着一些干净的纸，上面放着一个20厘米左右、长得跟丁兰一样的人偶，人偶干净得让人认为它不该待在这里。

雷耀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人偶。递到段启清的面前，“这是妈......妈。”雷耀畏缩地说出了四个字，再说到妈妈的时候，全身发抖。

段启清蹲下身子靠近才能听到他说的话，他才发现男孩身上有一些淤青和深色痕迹，慢慢撩开那宽大的衣服，他的背上、肚子上都有淤青和深色凹型痕迹。

“这些是你妈妈弄得吗？”段启清清触了手臂上的淤青，雷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不是的。”

段启清没有多说，直接走向了大门外，抬手遮住了眼前的阳光，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到雷耀站在门槛里，他一半身体晒在阳光下，手中抱着那个人偶，嘴唇微张，“谢谢哥哥的糖果。”

“不用谢，快回去吧。”段启清露出一个比较僵硬的笑容，便立马转头离开了。